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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璋在守夜的過程中,從來不與文壁交談,仍舊維持著路途中一貫的沈默姿態,孤獨如鐵,他的眼神開始恢復如同離開惠州前,嗜戰般的銳利,像是獵鷹般盯牢他視線能及的一切。

文璋不是因為看到兩人如此虛弱而前來守夜,相反的,他認為他或許更需要這兩個人的陪伴,不是實質意義上那種肩靠著肩的陪伴,而是一種抽象意義上的「知道這兩人就在身旁」的感覺,文璋藉由守夜的這個動作來索取這種陪伴,是他之所以徹夜不眠的主要原因。

但是為什麼呢?為什麼需要這兩人的陪伴?他又為什麼需要陪伴?文璋其實完全不清楚,他只是因為想,所以這麼動作。

每天晚上,文璋都在文升聲嘶力竭的嚎叫,和文壁規律平穩的安撫聲中,得到了一種他過去五年來都不曾得到過的平靜,他緊緊按著刀柄的手,與其說是守護這對父子,不如說,是為了阻止任何人破壞他難得能夠擁有的平靜。

風雪漸漸變強了,橫越蘇州的路途越來越難行,從入蘇州到準備離開蘇州,短短的路程,就花上整個隊伍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通過,比預定的行程還要多延宕了數日。在這將近十五天的日子,文升跟文壁看起來一天比一天還要難受,其中最苦的,莫過於是文壁了。

在這十五天中,他曾經不只一次感覺自己就快要撒手而去,好幾次他都想和他的大夫與隨扈商量,是否要先給自己備妥一口棺材,但最後總是打消念頭,因為他始終對文升放不下心,於是一次次告訴自己:撐過去!

然後,一路撐到了一切轉變的契機。


(未完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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