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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消息,通通經由探子的回信傳回惠州城,包括文璋狼狽頹廢的模樣、拿起刀便嘔吐的模樣、一無是處的模樣、沒人認得出來處境十分安全的模樣,至少都是些好消息。

文壁大概能夠理解與自己奮戰多年的弟弟正在經歷怎樣的生活,他是看著文璋從小長大的,他太了解文璋是怎樣的一個人,他不是不能承受失敗與挫折,但就是無法坦然承認自己做錯了什麼,從小到大都是這樣。就像元兵圍城惠州的那個晚上,或是再更之前,當天祥大哥最後一次離城的那個午後,若是文璋當下就承認自己搞砸了,或許他就不必像現在那樣痛苦,但這不是文璋的作風,他寧願自己一個人埋頭處理一切,也不願在眾人面前低頭,更別提是在跟不容動搖的天祥大哥相關的事物前低頭。

換作是從前,文壁或許還能陪著文璋練練刀、喝喝酒,至少不再讓文璋陷在對天祥大哥無意義的不滿情緒裡。

但這一次,怎麼說都沒辦法那麼做了。

當短短的十天過後,元軍大舉動員兵臨城下開始,事態的發展就和過往完全偏向不同方向了;那大概是第一次,文壁幾乎是無法抑制地對文璋咆哮,不只是因為他看到了母親的害怕,更是因為他眼見文升因為過度驚嚇而突然高燒不退,這一切的一切,都讓他無法忍受自己那個因為幼稚又自私的念頭,而將所有城民都置於險境的弟弟。於是,當文璋決定離城時,文壁甚至連攔阻的打算都沒有。

然而,五年過後的今天,文壁開始悔不當初。

因為沒有阻攔,娘親死前竟然只有他一個兒子陪在身邊。

他給探子捎了封信,催促文璋趕緊回來惠州。

而此刻,文天祥正在寒冷的北方牢裡,準備步上他人生的終點站——萬民竄動的菜市口。


(未完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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