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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高中的幾個好朋友一起到公館晃了晃,一眨眼,大家都準備要畢業了,不是在找工作就是等著上研究所,我這個重考一年,又打算延畢一年的人整個感受不到畢業要出社會的那種緊張氣氛啊!(笑)

但有趣的是,這種事像是理所當然一樣,沒有人覺得怪。

十人眾因為一個在國外、一個有事要忙,所以出席的總共只有七個人…什麼?你問我這樣加加起來只有九個人?這個嘛…人生很多事是很神祕的,就別再追究了吧!

聚餐的七個人當中,就有三個鐵定不是今年準時畢業的傢伙。扣除掉有計畫延畢的我之外,另外一個則是因為意料之外而不得不延畢,這是延畢的部份,而剩下的那個傢伙則是早就在社會上打滾了很長的一段時間,當完兵、過著半社會人士的生活,到了今年此刻才打算重新回學校學點東西,是那種推廣教育的學分課程,學他真正想學的東西,而不只是為了當學生而當學生。

我覺得這一點很重要,太多人是為了當學生而當學生,過著理所當然的學校生活,急著搶修學分、趕著畢業,但有多少人是為了要學自己真正該學的東西而待在學校裡呢?那必須要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,並且知道自己有什麼,前者是種自知,而後者則是種自律,然而有趣的是,當你自己能夠高度自律時,還需要學校告訴你這時候該學什麼嗎?而不該學什麼嗎?

但這種思惟是很難以實行的,以現在的我來說,我告訴自己,我不求每堂課都拿高分,就算只是及格邊緣也沒差,因為對我來說,創作比起成績高低還要更重要,我所分配出來給學業的時間並不多,所以我只能確保我能確實吸收這段時間能夠吸收的量就好;當然還是會擔心被當,但這種擔心不是源自於害怕畢不了業,而是源自於它清楚指出了某些時刻我的自律不夠,這種指責對我的殺傷力十分強大——因為它所點出的,正是我長久以來亟欲改善的陋習。

而為了改善這樣的陋習,所以才會有計畫性延畢的這種念頭。

畢竟大學四年,密集向外延伸學習,時間大量壓縮之下,其實並不能夠幫助人了解自己,人無法自知,便難以自律;當然,由壓力與限制所規範出來的規律生活並不能稱作自律,因為自律是一種由內而發的羅盤,而不是架在路邊的路標或號誌,當你不知道你的終點在哪時,再多的路標與號誌都是無用,你或許能開得安穩,卻未必能到達目的地。

這一年下來,我放鬆自己,試圖在這樣的空檔中找到自己、了解自己,在這樣的自知以及偶爾懶散的自律砥礪前行之下,我今年上半年,就寫下了一篇中篇小說、兩篇短篇小說、三篇極短篇小說,及一部劇本,加起來至少六萬字的作品(連載中的《蓋世刀訣》尚未算在裡頭哩!);也依照計畫架了個人部落格,並且實踐了「明信片連載」的創意企劃。

若是要訂個行程表,那麼這個暑假應該可以說是個轉捩點,要往下一個人生階段(七萬字以上的長篇、對外的人際互動,甚至是愛情)邁進的重要關鍵,這個關鍵之餘我的人生意義並不亞於所謂的大學畢業,我從前一個我痛苦的、過於軟弱的、、帶點散漫的人生階段中畢業了。

沒有畢業典禮,也沒有即將面對社會的恐慌,但我就是知道這是個段落。

而下一個段落將面臨的挑戰會更難,這也毋庸置疑。

能在人生的轉捩點上,跟一群老朋友們聚在一起,開心地吃吃喝喝笑笑。

未來走的可能是完全不同的路,但能共享這樣的時刻,就是難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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